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锁春情 第八章 作者:冷华

  “京城,马上就到了呢。”小翠笑着大喊。

  一行人缓缓行来,速度虽然很慢,终究还是有到达京城的一天。这日他们来到距离京城百里开外的一个小镇上。在这里歇上一宿,再走两三天就能入京了。

  “离京城越近,我心里越是胆怯。”风惜惜低声道:“真想就此折返金陵去。”

  裴逸清轻轻握住了她的手,“不要怕,一切有我。”

  风惜惜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
  傍晚的时候,众人在小镇上最大的一家客栈里住了下来。吃过晚饭,他们听见客栈不远处传来了锣鼓声响,似乎是唱戏的声音。

  小翠出去看了看,过一会儿回来告诉大家,“镇上今天庙会,有戏班唱大戏。姑娘、裴公子,啊,还有张大人,你们去看看戏,散散心吧?”

  她的眼睛望着风惜惜,姑娘最近的憔悴她都看在眼里,可是她只是个丫环,除了劝她出去散散心外,也没有什么好的安慰办法。

  张大人中年稳重,对看戏没兴趣,一笑摇头。

  裴逸清也没有心思去,但看一脸憔悴的风惜惜,想起近日来两人都没有好好相处过,不觉心念一转,“惜惜,你如果想去看,我陪你一起去吧。”

  她犹豫了一下,笑着点点头。两个人便一起走出客栈,往人群拥挤处行去。

  风惜惜微微笑了一下,“好久没有看过戏了呢。”

  裴逸清自然地拉住她的手,怜惜地道:“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后,我请戏班子到府里,专程为你连唱三天大戏。你想听什么就要他们唱什么。”

  她忍不住抿嘴轻笑,“不用那么费事啦!你有这个心,我就好感动了。”她回眸看他,柔声说:“逸清,我最近常常在想,究竟是几生修来的福缘,才叫我遇见了你?”

  “十年修得同船渡,百年修得共枕眠。”他深情的望着她,“你我是三生石上结下的缘,注定要百年好合,白头到老的。”

  “执子之手,与子偕老。”她轻轻叹了口气,“但愿你我今生,能够如此啊!”

  “别忧愁了。”他柔声欢着,“你呀,就是多愁善感得很。怎么,我说过一定没有事的,你还是不相信我呀?”

  “哪里会。”她回眸,强作一笑,“到了呢,我们看戏吧,不知道演的是哪出戏?”

  然而戏台子外围人潮汹涌,他们挤不进去。

  “那边有个高台应该可以看得清楚,我们过去那边看看。”裴逸清体贴地揽住她。

  两个人踏上一旁的高台,果真看得清楚整个戏台。风惜惜一往戏台上望去,却见上头有一个白衣素服的女子,在神像前跪拜哭诉,语气凄凄切切,不知在唱些什么。她凝神一听,不觉色变。

  “海神庙王魁负桂英。”她别过头去,轻轻说。

  “什么?”锣鼓声太大,裴逸清没有听清楚她的话。

  “戏台上唱的戏码是<海神庙王魁负桂英)。”她凄然一笑,又重说了一遍。

  “那桂英也是个青楼女子,她一心一意爱着王魁,王魁却在科举高中后负了她,别娶富家千金。这出戏唱的就是桂英被弃后,在他们当初订婚盟的海神庙神像前的哭诉。”

  闻言,裴逸清心底一颤,反手紧搂住她的腰,“惜惜,我绝不是王魁,你更不是桂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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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入夜后,风惜惜躺在床上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

  小镇客栈的房间很简陋,只有一张硬邦邦的木板床而已。床上的被褥虽然白天才刚晒过太阳,却依旧感觉很潮湿,并带着一股发霉的味道。

  小翠躺在她的身边,已经呼呼睡着了。

  这一路行来,由于裴逸清和风惜惜两人并未正式完成婚礼的缘故,再加上同行的还有张大人在,故两人始终都是分开来住。

  “逸清……”

  睡不着,她索性披衣下了床。站在窗前,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,她喃喃轻唤。

  虽然口中一直说着相信他,但深夜独思,仍不觉凄然。她无法不但心,无论怎么安慰自己,她都清楚知道无法将摆在两人眼前的忧患,当作看不见。

  “不管如何,此生能得你如此对我,风惜惜……就是死了也无憾……”口中低语,她暗自下了决心。如果局面真到最后的绝境,那么,为了裴逸清,就算她一死又何妨?

  心下如此想着,她伸手欲关窗回床上睡觉。意外的,她瞥见窗前人影一动,一个身影蓦然闪现在她的眼前!

  “谁……”

  一声惊呼未及出口,那人影已低声拦断了她的活,“是我。”

  “逸清?”风惜惜这才瞧清楚面前的人影。但见他一袭黄衫,玉树临风,正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儿。

  裴逸清点头一笑,“睡不着,我来看看你。”他深深地注视着她,“你呢?看你对窗望月,是否也同样睡不着?”

  她无言的点了点头。

  他伸长手越窗拉住了她, “我们来说说话吧,月色这么美好,正好赏月。”

  “好啊。”

  裴逸清一笑,手臂用力,一下子将她从窗户那头拉了出来。

  她一声轻呼,紧张地抓住了他的衣衫,抱住他。

  “没事的。”他回手抱紧她,低头在她的耳边柔声道:“没事的,一切都有我呢。”

  她定下神来,仰头嫣然一笑。

  他笑着举袖掩住了她的眼睛,“不要看。”足下用力,他带着她跃上了屋顶。“你有没有试过在屋顶望月?”

  她站稳了身子,只觉双脚有些发软。举目张望,却见四周一片宁静,空旷无际。而仰头望天,只觉群星更加灿烂,而天边那一轮明月,也显得愈发皎洁。

  “好美的月色啊!”

  幽幽感叹,她轻轻偎向裴逸清的身边,“我好喜欢。”

  “我也喜欢。”  

  他伸臂搂着她,两人在屋檐上坐了下来,“惜惜,这许多天来,我好想你。唉,如果不是张大人也和我们一路走的话,我一定不让你和小翠同眠。”

  风惜惜面容微微一红,低头不言。

  “你呢,你睡不着,是否也同样在想着我?”他笑谑。

  闻言,她的面色更红,一颗头也因此垂得低了。

  “我每天夜里都想着你,想着你不知道有没有睡好,有没有再做噩梦,有没有再在半夜里哭醒?”他捧着她的脸,心痛地道:“你虽然不说,但我却看得出来,你憔悴了好多,而且你的眼眶总是红红的,一定是夜半哭过了啊!”

  风惜惜怔怔地抬起头来,想要反驳,但望进他的眸子,一句话也说不出口。

  他瘦了,也越发地憔悴了。

  纤细柔白的小手不自觉地伸出去,触向他的脸颊。那熟悉的温热肌肤,熟悉的清朗眉眼,熟悉的红唇……那一夜,她也曾如此轻抚着他,而后,他们一起迷乱。

  那天两人缠绵的地方,也是一家客栈、酒楼呢!只不过,当时是在房间内,而此刻,却是在屋顶上。

  长长的睫毛在颤动,那抹秋波饱含着多情,面前的女子,是他所深深爱着的,他惟一的妻。

  “惜惜……”

  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,在不知不觉间,四片唇紧紧地贴在一起,再也分不开来。

  月光静静地洒落在他们身上,如海一样的深情,如星月一样永恒的爱恋,所有的感情,一世的温柔,都在这一吻里,传予彼此。

  “星月为证,天地俱见,惜惜,我们的婚礼尚缺最后一拜。今天,就让我们在天地星月的作证下,完成这未竟的婚礼吧!”

  裴逸清的视线紧紧盯着风惜惜,她苍白的脸上泛起美丽的红晕,轻轻一颔首。

  他们随即起身,站在高高的屋脊上,四面微风吹拂,头顶星月的光辉温柔照人。两个人相对而立,拜了一拜,至此婚礼也算是真正完成了。

  “此后我是你的夫,你是我的妻。”交拜过后。裴逸清情深意重的拉着风惜惜的手,殷勤叮嘱,“再也别胡思乱想了,更不要半夜不好好睡觉做噩梦了,知道吗?”

  她一怔,终于真正地展开笑容。

  乖乖地点点头,她重新依偎在裴逸清的身边,柔声道:“你也要答应我,入京后一定要审慎行事,千万不可一味逞强,知道你有这份心我就已经很高兴,如果为难了你,名分这玩意儿惜惜不要又何妨?”

  他哈哈一笑,想要再说什么,低头看见她祈求的目光,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。无论如何,他一定不能负了惜惜。

  风惜惜见他点头,也欣慰地一笑。若是情势不能万全,就算自己得离开他,甚至一死,她也要护着他不受伤害。

  夜风里两个人各自沉思,天上的星月洒下温柔的光辉。忽然远远地打更声响起,三更了。

  “很晚了,休息吧。”

  她柔顺地点了点头,乖巧地闭上双眼。只觉裴逸清温柔地抱起她,耳边风声微响,双足才离开屋顶又踏上实地。再睁开眼来,两个人都已站在屋内。

  床上小翠仍沉沉睡着,浑然不知风惜惜曾出去过。

  “这丫头!”裴逸清看了床上的小翠一眼,上前连被带人卷成个卷儿,大步走出门外,将被卷扔到走廊上。

  “你干什么?”风惜惜吃惊地问。

  “我受够了。”他砰的一声关上门,插上门闩,走回来笑道:“我们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,为什么要怕人闲话而分房睡?”

  风惜惜呆了一呆,这才弄清楚他的话意,不由得羞红了脸。

  当她回过神来,只见裴逸清已站在她的面前,脸庞离她不过三寸,她轻呼一声,急急地后退。可他哪容得了她退缩,伸手一拉,她倒进了他的怀里。

  “好惜惜,我们一起睡吧。”

  仰起脸来,风惜惜看见他满脸的笑。看样子,她今晚脸上那娇艳的红晕可再也退不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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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裴逸清和风惜惜同床而眠,第二天一早大家自然都知道了,但所有人都没有说什么。他们两个人也好像定下了心,不再像之前那样老是愁苦着一张脸了。

  “世兄好像已经决定了心意,不再为这桩婚事发愁了?”在前往京城前,张大人趁四下无人忍不住向裴逸清探问。

  裴逸清哈哈一笑。

  “天下没有过不去的坎,既然发愁也没用,自然就不发愁了!”他起身踱离,又回头笑道:“祖母以为天下事都由得她吗?需知道有些人和事,是宁死也不愿抛弃的!我裴逸清心意既决,谁也休想更改我的意志!”

  张大人望着他的背影,不觉摇了摇头,“年少轻狂呀!”

  京城,就这样在各人怀着各自不同的心事下,终于到达了。

  “这就是靖安侯府?”站在靖安侯府外,仰望着高大的府门,风惜惜发出深深的叹息,身躯不自禁地瑟缩了一下。

  “是啊,这里就是靖安侯府。”裴逸清伸手保护似的拥住了她,柔声安慰,“别紧张,一切都有我呢。”

  她安心地一笑,点了点头。

  进了侯府,匆匆梳洗一下,风惜惜就带着小翠,跟裴逸清一起去拜见裴老夫人。

  但风惜惜和小翠却在裴老夫人的房门外被丫环拦了下来。

  “老夫人说,只准小侯爷一个人进去拜见,其他人不得进去。”拦路的丫环手叉着腰站在门口,看向风惜惜的眼光满是骄傲和不屑。

  风惜惜紧紧咬着下唇,拼命控制着不让自己哭出来。

  小翠想安慰她,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
  “别难过,惜惜。”裴逸清柔声安慰,“祖母年纪大了,思想有些固执,你别放在心上。我们一早出发到现在.你想必也很累了吧!不如让小翠扶你先回房休息,我自己进去看看她老人家,劝劝她。慢慢来,她一定能接受你的!”

  “或许吧。”风惜惜小声答应。原本稍微好转的心情一下子又沉了下去。

  裴逸清又低声安慰了她几句,便进门去了。

  风惜惜怔怔地站在门外,只觉得周围来往的丫环们看向她的目光异常刺眼。叹了口气,她扭头吩咐小翠,“我们回去吧。”

  回去?又能回到哪里去呢?

  两个人慢慢地往回走。回去,也只能回到裴逸清暂时替他们安顿的梅花小梁。那虽是个很美丽的地方。可是再美丽的居处,也无法改变风惜惜心头的悲哀。

  “小翠,你喜欢这个地方吗?”

  “不喜欢。”小翠嘟着嘴摇头,“这里虽然比在咱们金陵的家里大,可是冷冷清清的,那些丫环们个个都趾高气扬,一点儿人情味都没有,姑娘,你要在这个地方永远住下去吗?”

  永远住下去吗?

  风惜惜凄然一笑,“我也不知道,或许永远都住在这里,再也不会回金陵了,又或许,很快就回去了。”

  其实她多想回金陵去啊,想要和逸清一起回去,开开心心地生活在一起。但是,这个愿望是多么的难以实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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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心情阴郁地回到梅花小筑,风惜惜茶饭不思,专心等候着裴逸清的归来。可是天色渐渐地暗了,他却还是没有回来,让她不禁坐立不安。

  门外忽然传来大群人的嘈杂声。风惜惜心一惊站起身,却见一群丫环仆妇簇拥着一个装束华贵的老妇人,昂然直人。老妇人在房内的椅子上坐下,用着高傲的目光,冷冷盯着她看。

  “你就是风惜惜?”

  “正是。”风惜惜心中惊疑不定,点头行礼,“请问夫人是?”

  老妇人闻言冷哼一声,旁边马上有一个仆妇昂声斥喝,“大胆!见到老夫人还不下跪行礼!”

  “是……祖母吗?”风惜惜慌忙大礼参拜。

  裴老夫人不悦的瞪大眼,高傲地低斥,“不准叫我祖母!没家教的丫头,祖母两字也是你叫得起的吗?称我老夫人!”

  风惜惜咬了咬唇,低头应着,“是,老夫人。”

  裴老夫人点了点头,“这还差不多。”而后又转头吩咐,“来人!把盘缠给她。”

  盘缠?风惜惜内心一惊。

  一个丫环走上前将手里的包袱掷在她的面前。

  “打开来看看。”裴老夫人用极威严的声音道。

  风惜惜拾起包袱打开一看,不觉双手发颤,包袱一下子掉在地上,白花花的银子滚落一地。

  “这里是三百两银子,给你做盘缠,赶快离开京城,给我走得远远的,永远也不要再在我裴家人的眼前出现!”

  冰冷的话语刺进风惜惜的心里,令她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,鼓起勇气,她冲口问:“为什么?”

  “什么为什么?”裴老夫人冷冷地反问。

  “为什么要赶我走,为什么一定要拆开我和逸清?”

  风惜惜话一出口,胆子也大了许多。她理直气壮的看着裴老夫人,“我和逸清拜过天地,有媒有证,是已经成了婚的夫妻。而且我们两情相悦,互敬互爱,祖母,不,老夫人!你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们?”

  裴老夫人仿佛听到了什么荒唐的笑活一样,哈哈笑了起来。

  “有媒有证!所谓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清儿他还有我这个祖母在,他得到我的答应没有?我没有答应,你们的婚事就不算数!

  “真心相爱?真心相爱又算得了什么!想当年那个女人求我的时候,还不是一样对我说她和我儿子是真心相爱的,结果呢?她到头来还是背叛了我的儿子!”

  原来症结还是在这里!

  风惜惜叹了口气,温言说道:“并不是每个女人都和……和她一样的,惜惜不是那样的人,老夫人,请你相信我。”

  “相信你?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裴老夫人嗤笑,“要我相信你行啊,马上拿着银子给我离开京城,那样我就相信你是个好女人。总之无论如何,告诉你,想嫁给我的孙子,你今生今世都不可能!”

  风惜惜听到她说出如此决绝的话来,不由得一颗心沉到了谷底。

  “要我离开这里也可以,只要逸清他和我一起走,一咬着唇,她惨白着脸色坚持,“或者,老夫人你有本事叫逸清亲自来赶我走也可以,只要他亲口对我说一句,他不要我了,我马上就离开这里,离开京城。”

  天色已经很晚了,裴老夫人都来到这里闹了半天,可是逸清呢?逸清为什么还不回来?风惜惜焦急又不安地心想。

  “大胆!”裴老夫人震怒地掌拍桌子站了起来。

  风惜惜的身躯微微瑟缩一下。她提起勇气望着她,使自己的气势不至于太弱。只可惜她的努力实在没有多大用处。

  “跟她说这么多干什么,老夫人,以奴婢的意见,不如直接派人把她撵出去不就得了!”这时裴老夫人身边一个仆妇不耐烦地出着主意。

  裴老夫人点了点头,“这说得也是。”随即她挥手,“来人哪!把她给我撵出府去!”

  风惜惜闻言大惊,叫道:“我不走!老夫人,你不能就这样赶我走!逸清呢?逸清到现在都没有回来,是不是被你给关起来了?让我见他!不见到他,你休想赶我走!”

  她的呼喊与挣扎没有起任何用处,两个看似孔武有力的仆妇卷起袖子靠过来,一边一个,架起了她,强行把她撵出了靖安侯府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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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放我进去!让我见逸清,我要见他!”

  靖安侯府外,风惜惜扑倒在大门上,拼命地叩着门,黄铜的门环敲打在朱漆的大门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这声音远远地传人侯府里,可是,没有任何人有反应。

  “逸清、逸清,你是不是真的被裴老夫人给关了起来?”

  狂猛的连续叩门声逐渐变成了凄凉的单声敲击,愤怒的呼叫也渐渐化为凄切的哭诉。从傍晚到深夜,又从深夜转为黎明。天亮了又暗了,一日过了又是一日,靖安侯府的大门,始终不开。

  “逸清……”

  风惜惜哽咽的低语。两日水米未进,她已饿得有气无力,连说话的声音也衰弱得几乎听不清楚。

  “……让我见你,逸清。”

  “姑娘,别哭啦!”小翠捧着一碗稀粥走过来,唤着:“已经两天啦?!侯府里的人看样子是不会开门放你进去的了,姑娘,你再这个样子下去,身体会受不了!来,这是我刚刚去街口买的粥,你快趁热喝了吧?”  

  她是在风惜惜被赶出门后,也紧跟着被赶出门外的。

  风惜惜失神地坐倒在地,“我不饿,你自己吃吧。”

  “可是姑娘……”小翠还待再劝。

  她却什么也听不到了,一阵晕眩传来,眼前霎时香天暗地。两日来水米不进再加上忧心伤痛的后果,她昏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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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醒来的时候,风惜惜发现自己是躺在侯府的大厅里。

  “你醒了?”

  一个衰老而疲惫的声音传进耳中。她听着那声音竟有些像是裴老夫人,可是裴老夫人哪里会这么和蔼的对她?

  然而转头仔细一看,她不由得大吃一惊。那坐在她的身旁正无奈地望着她的,可不正是裴老夫人?

  “老夫人,”她急忙想起身行礼,“求老夫人准许我见见逸清,让我见见他!”

  裴老夫人看着她久久不语,苍老的面孔有着疲惫。

  “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呢?我不会让清儿见你的,告诉我,你要怎么样的条件,才肯放过我的孙子?”

  “我什么都不要,只要和逸清在一起。”

  “如果是清儿他不要你了呢?”她试探地问。

  “不可能!”风惜惜斩钉截铁地道,“逸清他不会的,我相信他。”

  “你可知道,清儿他如果继续和你在一起的话,就是抗旨?那天的圣旨想必你也听到了,违抗圣旨,可是要杀头的!你是想害死清儿吗?”裴老夫人尖锐地指控她。

  闻言,风惜惜犹豫了。

  “我知道,可是我们商量过了,一定会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的。”她坚强地看着她,“再说,就算真的不能抗旨……我、我可以不计名分跟着他。”她的语声渐渐转为凄然, “求求你,老夫人,你让我见见他可好?无论如何,我都不要离开他。”

  裴老夫人怔怔地望着地,“真是的,我老婆子都快要被你给感动了……”

  风惜惜一愣,不敢置信地望着她,眸光中透着一缕惊喜。

  裴老夫人柔软的语气在一顿后,却意外的又转为强硬,“但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!风姑娘,听我一句劝,你还是回去好好过日子吧,你们两个是不合适的,无论如何,我都不会答应你们在一起!”

  她的话让风惜惜面容一白。

  “你想想,你们继续下去的话,清儿会怎么样呢?就算抗旨的事情真能解决,对他的名声只有坏处啊!”

  她声音幽远的回忆道:“你知道吗?我儿子当年所娶的妻子,就是清儿的母亲,也是出身青楼,那时候我儿子不顾一切的娶了她,后来为此受到所有人的嘲笑,有好长一段时间我们都不敢出门,因为一出门就有人指指点点。风姑娘,你是想让清儿也承受这种嘲笑吗?”

  风惜惜跌倒在地,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一颗心碎成一片片。  

  “我们……可以离开京城。”她作着垂死的挣扎,“反正逸清他本来就不想继承侯位,他本来也不是你们裴家的人。”

  “谁说的!”裴老夫人面色一冷,沉声说:“不许胡言乱语!清儿……不论他的出身怎样,他都是我的好孙子,是我靖安侯府唯一的继承人!臭丫头,你不要胡说八道!”

  风惜惜一下子张口结舌地说不出话来,心底为裴逸清开心着。裴老夫人对她虽然很不好,可是,却是真的很疼爱她惟一的孙子。

  “再说,你们两个人私奔了,我们靖安侯府的面子要往哪里搁?”她又厉害地补上一句,“清儿从小就很尊敬他的父亲,也很爱惜侯府的名声。他要是知道侯府会承担如此恶名,就算口中不说,他也会难过的。”

  一句句话语,终于击垮了风惜惜脆弱的心,无力地瘫倒在地上,她望着裴老夫人,怆然一笑。

  “不要再说了!我……离开京城就是。”

  出了侯府,身后的大门匡一声阖上。

  “姑娘,离开京城的话,我们往哪里去呢?”捉着包袱,小翠惶然问着。

  风惜惜三步一回头,直到那朱漆色的大门再也看不到了,这才回过眸来,凄然一笑,“我也不知道,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

  她的归处啊!或许是尼庵,或许是天涯,或许是一湖碧水,用以埋葬她所有的伤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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