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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惑 第一章 作者:连清

  好冷!

  “咳……咳……咳咳……”祈末儿踏出电影院,才发现外头气温陡然降得有些低。

  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身体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,忍不住又咳嗽出声。真糟糕,喉咙直发痒,脑袋也沉重得要命,这副身子似乎愈来愈不中用,惨到连承受一点点的风吹也不行。

  好不容易才挪出一点点时间来看场电影,调剂一下紧绷的情绪,这些年来,繁忙的工作与课业早压得她喘不过气来,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时间不曾上过电影院。

  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凉凉的清风再度拂来,撩起她及肩的发丝,诡异地,似乎也渗进了她的心湖,不知何故?那向来被她紧紧保卫住的堡垒突然间破了一个洞,封缄多年的感慨倾泄而出——也许也许吧,一个无父无母、爷爷不疼、姥姥不爱的孤儿,并没有权利享受太多的幸福。

  虽说人类可以因为挫折而壮大。

  但她情愿自己是最普通的平凡人。

  呀,她怎么想到这里来了,这样的日子都已经过了这么久,就算不愿意也该习惯才对,莫名其妙竟然又做出自己困死自己的蠢事,自怨自艾解决不了问题的道理她打从十岁就已经明白,居然还……

  祈末儿用力甩了甩脑袋,重新整理心情,是啊,要快乐的生活着,哪怕只是自得其乐的过日子,也绝不让愁眉苦脸的日子困她一生。

  极度晕眩的脑袋因为这鼓舞而不再那么难受,眼角余光冷不防扫过苍黑色的天幕,有颗流星恰巧划过天空。

  在这座光害十足的城市里,她竟然瞧到流星闪掠。

  “哇……天哪……好漂亮……实在太漂亮了……”她惊叹不已地停下脚步,仰首翘望,也发现天空里不仅划过难得一见的流星,银月与星辰也都高挂在上头;无数靛蓝的小星们伴着圆盘在丝绒般的夜幕里缓缓浮动,闪烁的光华迷濛地眩惑了她的眼瞳。

  “怎么会这样呢?”她开心的几乎要跳起来。“好棒,实在太美了,今天绝对是我的幸运日,不仅看了部感人的影片,还瞧见这美丽的夜景,看起来在天上的家人还满保佑我的嘛,不会让我的日子过得太无趣。”她喃喃自语,抿唇微笑,沐浴在自我的想像下,不让自己再那么难受。

  是啊!人生短短,又何必太计较,倘若真得捱不过,了不起就发挥想像力,即使是自己编织故事,也要想尽办法让自己快乐起来。

  需知做梦亦是种幸福。

  祈末儿就这么专心的沉醉在自我的思绪里,以至于忘记自己是走在人行道上,更没注意到有三辆房车在她右前方靠边停下,其中一部最昂贵的劳斯莱斯的车门率先打开,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年轻男人步下车子。

  “呀!”她雀跃的步伐就这么直挺挺地撞上一副宽阔的背,祈末儿在惊诧之余,想看清楚自个儿撞上什么东西时,冷不防有个力道揪住她的后衣领,不由分说就把她提起来丢到一旁去;从她撞上人到被甩开,才晃眼工夫,她甚至连对方的五官都没有瞧清楚。

  “你在搞什么?走路没长眼睛吗?”有记严厉的声音在斥责她。

  “对不起、对不起……”祈末儿拼命低头道歉,是她走路不专心,被骂活该。

  “小姐,以后走路要小心一点。”又有个比较柔和的声音在提醒她。

  “是……是……对不起,不会再有下次了,真的很抱歉,对不起啊……”她说了半天,这回却没有声音在应她话。当她抬起头来时才发现原来那群人早就甩开她,径自往前面的五星级饭店走去。

  她到底撞上谁?祈末儿也搞不清楚,飘移的目光只是很自然地定在其中一条光华万丈的身影上。

  很奇怪?那群由十几个男人聚合在一块的团体,她的注意力就是被其中一条散出冷金属般光芒的男人给吸引了去,而且一动上就再也移不开眼。

  不仅因为那股傲然的气质实在太过抢眼,最奇异的是这股王者气韵虽然看来高不可攀,并且寡情,但却是——很动人!

  祈末儿就愣在原地,怔怔地盯着那条修长身形在众人簇拥下消失在饭店大门内,久久才回过神。

  那男人应该不是泛泛之辈,所以才会出现众星拱月的场面来。

  方才的模样简直像极电影里头老大出巡的场景。

  一直以为电影情节有些部分是反映真实的人生。

  所以才能吸引众人的目光,甚至不由自主地期待浪漫爱情会突然间降临到自己身上来。

  更或许,在这世上某个角落,正有个小小的、微不足道的小女人准备攻占富家公子的身心与灵魂,就如同麻雀变凤凰的故事一样,展开一场旖旎浪漫的世纪之恋。

  叭、叭——突然其来的喇叭声把神游太虚的祈末儿硬生生给吓得弹起来!

  “小姐,你不要命了是不是?”一颗理着平头的脑袋探出车窗对着祈末儿破口大骂,要死啦,这女人在搞什么飞机,走路走到大马路上,要不是煞车煞得快,岂不是要撞上她。

  “呀?”瞧瞧她做了什么糗事,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车道去。

  “找死也不要害人嘛,去!”计程车司机狠狠瞪她一眼,再骂上几句,才甘愿把车子驶离。

  “对不起!”能说什么,是她自个儿不好,今晚第二次跟人道歉。

  见车子开走,祈末儿赶紧跳回人行道上,无奈地扮个鬼脸,总是如此,偶尔出捶的天性不知是福是祸。

  看看表——第三个“惊奇”霎时加身,居然已经十一点多了。

  不成,会出事的。祈末儿赶忙收敛心神,拔腿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
  “符先生,荣运集团唐总裁正在贵宾室恭候您大驾。”晶王大饭店的经理前倨后恭地从大门口迎进贵客后,立即指示手下三位领班协助符日帝的秘书团以及保缥,到安排好的房间稍事休息,而他则专司侍候符氏财阀的年轻总裁以及其最重要的左右手董勒,待两人进入专属电梯后,连忙告知有位企业主正在贵宾室等候他。

  符日帝恍若未闻,没有针对他的话做出回应,当电梯抵达第三十层楼的总统套房时,径自进入房间。

  “符先生……”他有没有听见他说的话?“符……”

  “柳经理,麻烦你去通知唐总裁,请他稍候,符先生若有时间自当会决定见不见他。”回答的是符日帝最重要的左右手董勒,他都这么交代。柳经理只好识相地领令。

  “是,我这就去传达。”应完,立刻下楼通知显得相当焦躁的唐荣运,那位唐总裁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?这回的态度显得惊惶又失措,当他一确定符氏财阀的年轻掌舵者驾临晶王饭店住宿后,立即匆匆赶到,并且央求他无论如何都要传达求见的心愿,而且态度显得非常的卑恭。

  其实见到一个鼎鼎有名的董事长,却对一个小他二十来岁的年轻企业家毕恭毕敬是有些奇怪,不过明白内情的人士都知晓,在台湾名列三十大企业的荣运集团在符氏财阀跟前,连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。

  而社会历练丰富的柳经理,自然明白这种以权势排行的“伦理制度”,谁才是真正的老板,他不可能弄错。

  弄走柳经理,董勒随即跟着进入总统套房,先行绕至办公厅里启动电脑。进入网际网路,与位于加拿大的知名国际企业“瑟夫”连上线。

  符日帝褪去笔挺的西装,换上较为休闲的衣服,虽然现在只是简单的衬衫与长裤在身,依然散发着掠夺者的冷情魄力。

  他一坐进电脑前,不近人情的锐眸盯着荧光幕上的资料报告,思索半刻后敲下几个数字按键。

  一笔利益高达一亿美金的契约案就此成立!

  “少爷,咖啡。”董勒依照他的习惯煮出他最喜欢的口感。

  “谢谢。”他勾起杯子品尝一口,旋即关掉电脑,转过身道:“拿三千万美金分给‘瑟夫’案的有功人员,这是他们应得的奖赏。”

  “谢谢少爷。”董勒代替手下道谢。外界传言符日帝毒辣成性,是商场上不可对上的冷面战神,此人噬血不吐骨,一旦看中的目标,即使用尽手段也非擒到手不可。

  相处五年来的观察,是的,他承认自己的主子手段毒辣,但在惨烈竞争的商场上不冷情,又如何撑住自己的王国,更何况,符氏财阀必须让遍布全球的百万员工有稳定的生计。

  他虽冷情,但相对的,却也是最大方的老板。要人就要得心,这一点,符日帝可是个最犀利的执行者。

  “去休息吧。”符日帝道。

  “是。”董勒退出办公厅,每当到了休息时间,主子总习惯一个人静心休息,不让人叨扰。

  董勒走出房,准备到设置在旁的客房休息时,饭店的柳经理又再度出现。

  “董先生,请问一下,符先生还要多久时间才可以接见唐董事长?”接受委托的柳经理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楼询问,谁教唐董事长也是一位有头有脸的大人物,在适度的范围内,他尽量不得罪任何一方。

  董勒压根儿没请示过这件事,况且自己的主子已经在休息,没理由回头吵他。

  “麻烦你跟唐董事长通知,符先生公务繁忙,没有空暇接见他,请他另约时间,我再做安排。”

  “这样啊……”

  “有什么问题吗?”董勒脸色跟着沉下,太啰嗦了。

  “不,不,不,没什么问题。”没法子喽,只能照实回报,谁教符日帝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。

  “还有,别再上楼叨扰我们。”董勒下最后通牒。

  “是……呀……唐董事长,您怎么跑上楼来了?”柳经理才要下楼处理,没想到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竟然不懂礼数至此,没有接到邀请,就直奔总统套房来,最糟糕的是饭店的守卫怎没拦住他?

  “唐董事长?”董勒脸色难看至极,休悦这个行为于礼不合,重要的是堂堂一间五星级饭店的保全设施竟然如此草率。

  唐董事长似乎急疯了,根本顾不得他的做法所引来的后果,一见到董勒,立刻抓住他,心急如焚地问道:“董先生,符总裁呢?我要见他,麻烦你立刻替我通报一声。”

  董勒甩开他的手。“唐董事长,你这是做什么?”

  “你……你快点替我通报呀,我有救命的事情要见他,拜托你快点。”

  “唐董事长,请你离开。”董勒不客气地下逐客令,救命事?这世界天天都有救命事发生,不只他一人。

  “是啊,唐董事长,麻烦你跟我下楼,这里是符先生休息的地方啊。”完了,看他要怎么跟符先生交代。“唐董事长,有话明天再说,再怎么急的事,也要按部就班交办才行。”

  “我等不了了。”唐董事长咆哮出声。

  “等不住就让荣运集团垮台吧。”低而冷沉的嗓子突然从门口边劈来,众人回首,符日帝倚在门框旁,宛若一尊不容侵犯的天神,天神的嘴角浮出阴冷的笑意,淡漠的双眼打量脸色惨白的唐董事长,无情的薄唇缓缓逸声道:“强者生存、弱者淘汰的定律你难道还不了解?枉费你在商界打滚三十年,居然愚蠢到这种地步。”

  “符先生。”唐董事长顾不得面子,匆匆奔至他前方,“扑通”一声竟然还跪了下来,泪流满面的央求:“日帝,就请你看在我跟令尊曾经是好朋友的面子上,救救我这一回吧。”

  “套交情?”符日帝可笑地摇头,一来就使这一套,果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。

  唐荣运已没有往常的意气风发,现在的他像个可怜的小老头。“符先生,我只是因为一时错误护盘,才会导致公司的资金短缺,周转不过来,不过我相信。只要你愿意伸出援手救救我,一定可以弥平这次的亏损。”

  “是吗?”

  “是的,只要你开个口,帮我把公司的股票稳住,我绝对可以东山再起,当然,你帮我,我该付给你的利息自然也不会少,其实仔细想想,这对符氏财阀也是有所助益。”

  他拼命游说。

  站在旁边的董勒为他叹气,这老人家的脑袋果然已经不行,每一字、每一句都藏着投机者的本性,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东山再起。

  “唐荣运,你老了,退休吧。”丢下这残忍的答案,符日帝转而望向董勒。“换饭店。”

  “是。”就算主子不讲,这饭店也不能再待下去,保全如此轻忽,这还了得。董勒理都不理饭店柳经理的解释,一通电话拨出安排好住处后,与符日帝下楼,转往别处,留下两个脸色发白的失败者。

  完了,财神爷走了。

  死了,他这回破产定了。

  几乎要昏厥的两人除了哀声叹气之外又能如何,谁教他们所面对的人是商界擎柱,赫赫有名的冷面战神——符日帝。

  “咳……咳咳……咳……”

  “怎么了?难不成大小姐玉体微恙啦?”尖锐的嗓音让人听了挺难受,可惜嗓子的主人却一点儿都没有发觉,继续用鸡叫声训人。“我的大小姐,你疯了一个晚上,居然一进门就给我咳嗽,怎么?你是在表演给我看呢?还是在讽刺我让你日子过得很不好受?”堵在门口逮她的中年妇人横眉竖眼的怒瞪这个赔钱货,哟哟哟,这是什么意思啊?

  装病唬弄她?还是故意刺激她?

  “咳……唔……”祈末儿连忙捂住唇,忍着喉咙的不舒服,用沙哑的声音小声解释道:“对不起,表婶,我是……是唔……”不能咳,不能把病态表现出来,否则又会招来一顿骂。

  “你是什么,哼!”她把她拖进门。“我倒想问问你上哪儿去了?为什么饭店的领班说你今天没去上班。”

  “我……我今天排休假。”

  “休假?呵,你真的好命嘛,还有时间休息,末儿,你也不想想你吃我庄家的饭、喝我庄家的水,样样都得跟你表叔伸手要钱,算算你的花费,你有资格给我放假吗?”

  “对不起。”祈末儿忍着解释与反驳,反正说了也没有意义,打从她父母在她五岁那年车祸身亡后,她就没有机会与权利为自己辩解一句话。一个孤女,被亲戚推来推去,好不容易有个看不下去的好心表叔愿意伸出援手接济她,带她来到庄家住,她还能乞求什么。虽然她的处境宛若小说电影情节般,外来客成了恩家眼中的累赘、表婶与表姊们最讨厌的眼中钉,但看在表叔的仁慈上,有多少不平也得默默忍住。

  况且既来之则安之,想开一点心里面也就不至于这么难过,比起流浪街头,至少她还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。

  何况她能体谅表婶的不甘,以及反弹下的所作所为,的确,这十多年来的照顾并不是义务。

  表婶继续叨叨念念的数落她。“你这个丫头,也不想想从你五岁开始,所有的学费跟生活费都是靠谁支持你的,我也不过这几年才要你打个工、赚点钱,你就愈来愈会耍花样。”

  “是嘛,你要知道我们家可没有义务养育你。”从楼梯跳下来的表姊也参加挞伐她的行列。“别以为我爸爸疼你把你当成是庄家人你就嚣张,你要好好记住,你姓祈,不姓庄,哼。”

  “是。我不敢因为表叔表婶怜惜我、收留我,就把自己当成公主,不事生产,其实我也很努力打工,为自己赚点钱贴补学费。”打从国小六年级开始到现在十八岁,她的学费、生活费早就都是自己挣来的。

  可是她们老是挟着恩情来修理她。

  是无奈也悲哀,但形势如此她又能如何。她早已经学会随遇而安、自我安慰,久了,习惯了,日子也就过去了。

  似被击中要害,表婶恼羞成怒地瞪她。“怎么,你在损我吗?还是在讽刺我拿了你打工的薪水,可是你要搞清楚,从你五岁开始,就是我拉拔你长大的……”

  “我没有损你,也不敢。”若非有个表叔真心疼爱她,怕他知道真相而导致家庭纠纷,她早就离开庄家自食其力。

  “不敢才怪。”不愧是母女,沆瀣一气。唉!

  祈末儿暗暗叹息,早了解是非只会愈描愈黑,尤其面对的是最会猜疑的这两母女。

  “呵,你怎么不说话了?你不是最爱辩解的,来呀,我听听你怎么说,今天咱们就来说个清楚。”

  “对嘛,装模作样的,一副病美人的样子,我最讨厌你这种虚伪的女生了。”最令她痛恨的是祈末儿明明长得一副瘦瘦弱弱的模样,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美丽的容貌,反而还因而增添一股我见犹怜的韵致,什么嘛,只要有她的地方,锋头就会被抢尽的讨厌鬼!

  庄家两母女愈骂愈起劲,祈末儿站在原地让她俩骂个痛快,或许让她们抒发不满的情绪,她有机会捞到几天日子好过。

  不过,想想这种情况非常好玩。

  她乖乖受训的模样,像极童话故事里头的灰姑娘,理所当然地,前面这两个口沫横飞的母女就像是坏心肠的后母跟坏姊姊,想尽办法在打击她。

  咦,情况真的愈来愈呼应童话故事的情节呢。

  有意思!嘻……

  “你你你……你还笑……”庄母发现她骂的对象不仅不痛不痒,反倒还开心抿唇浅笑,这算什么,嫌她们对她太好吗?

  气到几乎脑冲血的庄家母女抓起狂来再继续骂。用力骂、努力骂,非要她被口水淹没才甘愿。

  唉呀呀!杵在原地的祈末儿真想一拳打破自己的脑袋瓜子。

  编故事也不挑时间,简直是自己掘了个火坑跳进去嘛。

  所以怨不得谁。挨骂活该!

  “听说了吗?”

  “什么呀?”

  “那个符氏财阀的年轻总裁符日帝呀。”小荃眼中冒着数百颗浪漫泡泡,她歪着脸蛋,双手合十,充满梦幻呢喃道:“知道吗?他现在就住在我们饭店的总统套房里耶,我好高兴哦。”

  祈末儿不明所以地看着同事兴奋的表情,这有什么好高兴的,贵客临门,本来就是天经地义,要知道她们工作的地点是一间五星级的大饭店。

  “小荃呀,你干么高兴成这副德行,那个符日帝长得三头六臂吗?”另一名男同事嗤之以鼻反讽她的无聊。

  “哼!”小荃睨他。“你那是什么口气,酸溜溜的,我看你是心里不平衡吧,瞧瞧人家跟你同年龄,一样二十八岁耶,可是呢,符日帝却是个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大人物,而且他呀,不仅能力好,听说那张脸孔还帅到无懈可击,他可是比明星还要更明星喔,简直是人间仅有的梦中情人嘛。”她撇撇嘴,不屑地睨他。“看看你,混了这么久,年初才晋升成咱们凯欣饭店的一个小组长,你连人家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。”

  “你!”男同事气得面红耳赤。“你说的是什么话,符日帝还不是靠祖宗庇荫才有这等好光景。”

  “错了,错了。”小荃摇头晃脑。“虽然说符氏财阀原本在社会上是有一定的地位,不过能发展到今天这种局面,我的符日帝才是最大的英雄。”

  “你的符日帝。”男同事做出恶心状。“小荃啊,你也不想想自己的身份,癞蛤蟆也在猜想吃天鹅肉,你要不要脸哪。”

  “你敢说我是癞蛤蟆!”小荃气急败坏,手握成拳冲上前去要跟他拼命。“你这只死猪,竟敢骂我。”谁不知道她可是天天计划让麻雀变凤凰的美梦成真。

  “谁教你犯花痴病。”

  “你——”

  “够了,够了,别吵了,为了一个陌生人,值得你们打坏多年的友谊吗?”祈末儿为免冲突扩大,赶紧出声当和事佬。

  “末儿,你是听见的,东东说话太没口德了嘛。”

  “那你又好到哪里去。”

  “我——”

  “好了啦,又不是什么事,其实小荃喜欢偶像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呀。”祈末儿一边整理餐巾,一边诉说自己的感觉。“其实我们都很明白,小荃口中的符日帝是高高在上的顶尖人物,他是一个让万人仰慕的企业家,寻常人根本碰不得,他就跟天神一样,只能用来纯欣赏,换言之呢,我们掬取的不过是精神层面的快乐,满足幻想而已啦,没那么严重的。”

  “末儿,什么叫精神层面上的快乐?你说得好高深,我完全听不懂。”小荃听得糊里糊涂。

  她笑笑,不置可否,不了解也无所谓,反正她自己明白就行。

  “末儿,你快点解释给我听呀。”

  “你们说完了没有。”经理推门走进理物间,表情异常严肃的,他这回没有询问刚刚争执所为何事,一进门就劈头下令。“末儿,你去厨房取出午餐,送去给总统套房的符先生食用。”

  “经理要末儿送午餐给符日帝。”小荃抢先惊呼出声,惊喜万分的她跳起来,跑到末儿面前要求道:“末儿,你让我代替你送午餐过去好不好,我好想亲眼瞧瞧符日帝的风采喔。”

  “好啊。”

  “不行!”经理插话否决。“末儿你亲自去。”

  “为什么?人家末儿都答应了呀。”小荃不依。

  经理跟她一眼。“因为你不仅多话,还不懂得藏拙。”要知道符日帝这个人最重视隐私,更不喜欢碎嘴之人,而小荃这丫头靠不住,他可不能把突然上门的财神爷给往外推。

  听说就是因为晶王饭店的经理没有处理好安全措施,才会导致符氏财阀在一夕间将与晶王饭店的合约全数解除,而本来是台湾饭店最高指标的晶王饭店,也因为这件事,声誉直线下降,龙头招牌转眼间被凯欣饭店所取代。

  为一个人而声名大跌,这下子可以明白符日帝的重要性吧。

  “末儿,动作快点,千万别怠慢贵宾。”所以经理要选择最能信任的员工执行勤务。

  “是!”祈末儿无奈地对小荃使眼色,瞧她扼腕不已的表情,却也帮不上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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