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诉衷情 第四章 作者:可儿

  江湖传言玄宫之主万俟罡,个性淡泊恬静,终日抑郁寡欢,俊雅斯文的脸上鲜少有笑容,总是带着一丝的忧愁,果断的处事态度中有着慑人的冷静从容。

  只是若见到如今的万俟罡,就和那江湖传言有着呃……“些许”的差别。

  万俟罡看着睡在自己身前的女子,正考虑着要用何种方法“唤醒”这只睡猪,从昨晚睡到今天都要午时了还没醒,除了猪这种动物外,还有更适合她的代表吗?

  他可以选择大力的摇醒她,或是抬住她的鼻子逼她醒过来,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拿起桌上的茶壶,往她头上浇下去,包准她会立刻惊醒,可是他法子想了很多,却在一见到她那娇憨香甜的睡容时便下不了手。

  不是他坏心不让她睡觉,就算是被下了安眠药,也不需要睡这么久啊,尤其他还喂她吃了益气丹,早就化解她体内的药性了,她现在睡不醒,只显示出她是只小懒猪。

  为何会被人下安眠药,追根究底起来,原因还是出在她这个惹祸精身上,若是江湖武林上真有灾星这个封号,那他眼前的女子是受之无愧了。

  他本以为他们首次见面时,自己被她刺伤和为了救她而摔伤脱臼只是意外,怎知那只是开头,以后遇上的事简直今他匪夷所思,世上哪会有这么多巧合,让他简直是霉运当头,一路衰到底!

  第一天,他为了她伤痕累累,经过一夜休息,第二天在马车上,她好意要倒茶给他,才拿起茶壶时,马车碾过小石子一个震动,她在惊叫中茶壶一滑脱手,他动作飞快立刻救下茶壶,茶水幸运的没流出半滴,可是她为了平衡自己不摔倒而随手抓住了壁上的木柜,在她身子晃动时却将柜门拉开,木柜里的书本、笔墨砚纸全掉出来,其中还有一个铁做的镇台也掉了出来,不偏不倚就砸在他脚上,他是皎紧牙用尽上了全部的忍耐力才没痛叫出声,这一天他就在一身伤之外再加上一只红肿的脚。

  第三天,她写了证明自己不是霉神,自愿请缨当马夫助手,坐在马车前,让他能在车里好好休息,他没有反对,一路上也都很顺畅,眼看就要在太阳下山前平安入城休息,但在进城前,她硬是从马夫手里抢过缰绳要试驾马车,初时她真的做得不错,在接受几句赞美后,她就得意得不知分寸起来,结果她贪看风景没注意到地面情形,在马夫发现前面有个大洞时已经来不及了,马车就以飞快的速度冲过坑洞上刖轮过了后轮却硬生生的陷入洞里,她和马夫同时被震下马车,她幸运的落在草地上没受牛点伤,但是马车里的他被强大的煞车力震得摔上车壁,他反应快得顺势借力使力,落下时是没受伤,但是车里的东西全摔成了一团,不少物品还打到他,脸上被软枕打了下,书本甩到他身上,翻倒的茶水更浸湿了他的鞋袜,而他只能吼出一句“傅莫愁!”,本是顺利的一天,到最后还是让她弄拧了。

  这时他的忍耐力已达顶点,第四天,就是昨天,他在马车一角书一出界限,喝今她乖乖的坐在里面,不准起身、不准移动,他不信她这样还能变出花样来。

  不过就在马车奔驰了一段时间后,她突然发现自己随身的玉佩掉在前一晚过夜的客栈里,说什么那是她娘留给她唯一的纪念不能弄丢,宣要求他返回客栈寻找,在她眼泪攻势之下,他硬不下心拒绝,只好顺她的意再往回走,顺利的找到了她的玉佩,但是也延误了行程,无法在时间内到达预定的镇里落脚,只能在路旁的野店打尖。

  这类的野店有许多是黑店,明是客栈,暗里却做些打劫的不法勾当,他知道这情形,所以对野店很有防心,当晚膳一上桌,他还没一一将饭菜检查好,她渴得就先喝起汤了,然而一碗汤没喝完,碗就落在桌上,人也随即倒下。

  情况很明显了,何需再多言,野店里暗藏的人马全冲出要打劫,可惜这次他们找错对象,一群劫匪怎动得了他,不用他出手,青龙领着侍卫就将所有的劫匪抓起来当沙包好好教训一顿,他没有任何的损失,只是一个小麻烦被迷倒了。

  会遇上这样的事,计较起来一样是因为她找东西误了时间,他们才会住到野店受袭,她又是始作俑者。

  一路上所有的问题和麻烦都是因为她而起,招灾的本事这么高,她不是灾星谁又是呢?

  在此之前若有人说他万俟罡会拿一个女人没办法,他一定会对这种话嗤之以鼻,玄宫隐于红尘之外,不代表他无能逐鹿群雄,光见玄宫虽然淡出江湖还能拥有一片天的势力,就明白他身负的能力,怎有可能会制服不了一个小女人呢!

  但是自从遇上傅莫愁后,他却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原则了,对于她一再的做错事,只是轻轻责备就算了,若只凭她和静儿的面貌相似为由,自己未免也太放纵她了,只是一见到她那双闪动着无辜神情的聪灵眸子,他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发作不出来,即便是静儿在世对他也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,但傅莫愁就是得天独厚,具有让他心软的能力,他一向沉稳忧郁的性子遇上她之后全变了,对于她该死的惹祸才能,他还能沉郁冷静得起来才怪。他体内隐藏的众多情绪都被一一勾起,被她气得暴跳如雷,又对她的机伶巧诈又气又无奈,还不时给她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,这几天他的行为的确和以前有很大的差别,光见青龙和侍卫们常用惊异的眼神看着自己,他就明白了。

  对此,他理智是抗拒不满,可是心却不受控制,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就是会特别的宠溺傅莫愁,甚至胜过了静儿。

  这是为什么?难道……他如枯井的心为她激起涟漪了吗?万俟罡被这个想法吓了一大跳,急忙在心中否认。不会的,这怎么可能?他对她的纵容不过因为她的相貌,单凭这点怎能谈得上感情呢,况且自己也不过是顺路送她去外婆家而已,目的地到了他们就会分离,以后都不可能再相见了。

  静儿在他心中是独一无二的,就算有个和她同相貌的女子出现,也不能取代她,否则他就太对不起静儿了。

  万俟罡不再急于唤醒傅莫愁,反而尽力厘清自己纷扰的心绪。怎么想,自己都不该和她有所牵连,一个自动冒出来的麻烦,更不需要他投注太多的关心,他们终是男女有别,他对她太适放纵或许会引来不必要的困扰,既然只是萍水相逢,就别太接近了,为了自己,也是为了她好,他要切记这一点才是。

  万俟罡起身坐到另一边,拿起书翻阅,不再搭理傅莫愁。

  过了一会儿,傅莫愁嘤咛一声醒过来了。

  她才张开眼就忍不住呻吟,“好痛……头……好痛!”她的脑袋里好像有千军万马在打仗,吵得她头又晕又疼。

  “妳醒了。”万俟罡平淡的声音传来,对她的态度回复到他平时待人的模样。

  傅莫愁挣扎的坐起身小手扶着头,“天啊,为什么我的头这么疼?”

  “大概是因为安眠药的原因。”万俟罡语气一样很冷淡。

  “什么安眠药?拜托你将原因一次说清楚好吗?”傅莫愁头疼得没注意到他变得淡漠的语气。  

  方俟罡简单说了昨晚的事。

  “啊,原来我们昨晚住到黑店了,两方对战时一定很精采,可惜我晕过去了没看到,但是没想到吃安眠药醒来后会这么不舒服。”最后一句话她是在自言自语,她想起了被自己下药的詹家仆婢,他们隔天醒来一定会比她更不舒服,因为她的药下得好重,而他们可能还会受到责罚呢,她愧疚得叹了口气。

  万俟罡看傅莫愁突然安静下来,头低着,模样看起来好像真的很难过。有那么严重吗?她睡了这么久,加上他的丹丸,她应该不会有事啊!

  侧隐之心又蠢蠢欲动了,想忍下又压抑不了,一番的天人交战后,他还是道出了关心,“难过吗?要不要再吃颗醒脑丸?”

  傅莫愁摇头拒绝,“不用,这点难过我还能忍受的。”她也和他们一样受苦上,这样能减轻些她的愧意,她也是被逼的,不能怪她,他们只能自叹跟错主人了。退一步想想她心情好了些,而头疼也渐渐减退,让她又开始想找事做。

  见万俟罡在看书,她忙靠过去,“万俟罡,你别看书了,昨天你才说了一半玄宫的事,你快告诉我后来的故事嘛!”昨天她诱使他说了好多话,介绍玄宫的一切,还有他和过世妻子的事,江湖对她来说是另一个世界,她很有兴趣。

  万俟罡看着一脸笑意,对自己丝毫不避嫌的傅莫愁。

  这绝对不是好现象,男女之间还是该区隔出距离,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,不会有更进一步的认识,以后也没有再相见的机会,那彼此不用相交太深,清淡如水就好,省去分手、时的伤感,这也是为她的名节着想,他的理智终结了过多不应有的感觉,他果断的作出了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。

  “叫我公子!”他严肃的道。

  傅莫愁一时间没听清楚他的话,疑间的望着他。

  万俟罡放下书,看着傅莫愁淡漠的吩咐,“我说过送妳到外婆家的这一路上,妳要伺候我做回报,既然说伺候就该有尊卑之分,而妳非我玄宫之人,所以妳就尊我为公子吧。”

  “你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事,你是不是不高兴我直接喊你万俟罡呢?好吧,公子就公子!公子,你快继续说玄宫的事给我听啊!”傅莫愁对称谓不以为意,更靠近了万俟罡想听他说自己的事。

  万俟罡神情冷沉,正色对她说:“既是叫公子,就代表彼此的身分不同,妳要遵守该有的分寸,别乱了礼数。”

  这话教傅莫愁微微一愣,不明白他怎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,“可是之前你不是说虽然你要我伺候你,但我不是你的仆人,怎么现在又要我遵守礼数?是什么样的礼数?”

  “那原是我的一番善意,没想到我的善意却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,所以我决定还是将关系说明白,这样对彼此都好,我不希望再受到过多的打扰。”万俟罡不带感情的说明。

  他的冷漠像一盆冷水从她头上浇下,今傅莫愁觉得难堪,因为他对自己的好,已让她将他当成了朋友,哪想到换来的却是“打扰”两个字,原来是她打扰了他的生活,没错,自己这个硬挤入的不速之客本就是打扰到他了,是她奢望能和高高在上的他攀关系,现在经他提醒,她很了解自己该有的身分了。

  傅莫愁站起后退两步,“我明白了,我会克尽自己的责任,不再踰矩了,公子。”清清冷冷的回答,立刻在两人之间划出了一道鸿沟。

  万俟罡眉头微皱了下又放开,不该有的感觉必须快煞住,他的作法没有错,所以不能心软。

  “请问公子,那我现在要做什么事呢?”傅莫愁恭敬的问。

  “妳可以做自己的事,别来吵我就好。”万俟罡边说边将目光移回书上。

  傅莫愁咬着唇坐到另一边的车窗前,背着万俟罡像在观赏外面的风景,其实她是努力在平息心中的波动。

  她不明白只是经过一个晚上罢了,为何万俟罡的态度就整个变了?他冷酷的模样深深刺伤了她,她正庆幸自己遇上了贵人,一个能帮她又对她好的好人,她也立即将他视为最亲的好友,用自己最真的一面对他,以为如此她也会受到同等的待遇。

  哪料到他只视她为不速之客,再深思,若她没有酷似他妻子的相貌,她也不可能幸运的随他到连城,他和她素昧平生,能如此待她已经是仁至义尽了,她还能多要求什么呢?她当感谢老天爷让她有张不凡的面孔才对。

  傅莫愁愁苦一笑。初嚐人情的冷凉,教她的心好难受,一股孤单的感觉油然而起,直到现在她才觉悟,她是真正只有一个人了!

  不争气的红了眼,她生气的咬紧唇喝今自己不淮哭。这才是开始呢,若遭此打击她就没勇气面对了,那未来的路又该怎么走呢?别忘了她只有自己,她只剩下自己了。

  马车里少了前几天有的谈笑声,只余留沉闷的寂静,时间就在万俟罡看书,傅莫愁注视窗外下安然流逝,没发生任何的意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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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青龙看着各据一方吃午膳的万俟罡和傅莫愁。他不懂发生了什么事,让之前还有说有笑的两个人,这两天沉默得像闷葫芦,宫主喜静不爱说话他是明白,可是傅姑娘一向是乐观的人,脸上都会挂着爽朗的笑容,为何她也变得安静了?虽然气氛透露着诡异,不过他自知身分,不敢过问宫主与傅姑娘的事。

  只是比较起来,他还是喜欢之前的愉快和乐,如今的空气沉重得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。

  现在是正午时分,因为前不着村、后不着店,所以二仃人就在阴凉的树荫下稍作休息。

  万俟罡看看顶上的蓝天问起,“青龙,下一个城镇离此还有多远?”

  “再十里路就到了。”青龙回答。

  “再下一个城镇呢?”

  “那就有段距离了,入夜后可能还到不了。”

  万俟罡思索了下吩咐道:“青龙,等会儿到城铙后你就采买些食物和水酒,今晚若在路上没找到客栈打尖,就露宿郊外了。”

  “属下遵命。”青龙拱手回应,这是外出常会遇上的事。

  傅莫愁听到了还是低着头继续吃她的东西,露宿是她没尝过的事,若有相识的人在身旁,她一定会向他们兴奋的诉说这事,不过现在她没人可以说话,所以心中的欢喜之情也减去了。

  万俟罡眼神从傅莫愁身上掠过,将她异常的沉默看入眼里。这两天来,她由一只吱吱喳喳的快乐小麻雀变成一天说不上五句话的木头人,而且她不再黏着他问东问西,也不会再和他笑闹斗嘴,巨大的转变真的令他难以适应,但也显示他将决定贯彻得很成功,相对的麻烦也不见了,一切都恢复正常,他应该很满意的,只是……唉,为何日子变得单调了起来,这样的结果真是自己想要的吗?

  无法得到答案,他撇开失落情绪,理智告诉自己,这样就是最好的情形了。

  万俟罡甩去烦扰,见众人吃完东西,他站起身淡淡的道:“起程了。”

  车队再次向前出发。

  傅莫愁遣是趴在窗前看着外面发呆,她没带任何能打发时间的东西,所以只能愣愣的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景致,看累了就眯眼睡一会儿,真的很无聊,所以她现在很希望能赶快到连城,快些结束这趟旅程。

  但是到了连城后,就要和万俟罡分开呢!她心中有个声音说起。

  那又如何,他们非亲非故,只像主人和奴仆而已,就算分手也不用不舍的,或许这是将彼此关系划分清楚后唯一的好处吧。傅莫愁苦笑。

  马车在铙里稍作停留,让青龙买齐了东西又离开。

  马不停蹄的奔驰了一个下午,黄昏时分马车来到林子里一处平坦的空地。

  “宫主,晚上在此过夜好吗?”青龙询问万俟罡的意思。

  他下车看了下点点头,“这儿不错,就在此扎营。”

  青龙闻言,开始让手下捡拾干树枝生火,将在镇上买的几只鸡鸭放在火上烤,再拿出其他的食物、水和酒,虽然不住在客栈里,但仍能享用丰富的晚膳。

  傅莫愁看着青龙和侍卫们在忙碌,出声问:“需要我帮忙吗?”

  青龙看着她摇头,“不用了,这事手下们忙得过来,傅姑娘,妳去陪宫主吧。”

  “他不需要我陪的,那我到一旁不吵你们了!”傅莫愁走开,在不远处找块了石头坐下,眼睛朝四周转了圈,最后还是忍不住落在万俟罡的身上。

  明知道自己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,但她还是很习惯用眼睛偷看他,因为他的俊逸吗?抑或为了一种莫名的感觉?反正不明白是什么道理,看到他总能今她的心生出一份安全感,只是他却将她视为下人,在经过了这么多天后,至今想到仍教她心痛。

  她的人缘一向不差,村里老少谁不夸她美丽可爱?他们也都很喜欢她,让她对自己很有自信,但是这份自信在遇上万俟罡的冷漠后却荡然无存,他对她的轻忽教她觉得自己是个麻烦,他送她到连城像是一种同情的施舍,所以她就要用伺候他当回报,若以她原来的个性,受到这种藐视,她早就很有骨气的甩头而去,自己想办法去连城,但这回不知是她真的畏惧了,还是贪图安逸,她竟然忍下屈辱,而且心中没有气怒只是伤心,她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。

  想不通她也不想再苦苦追究原因,就当是交换条件吧,她忍一时的委屈,便能平安到达外婆家,说起来应该是她比较有利。傅莫愁带着苦涩安慰自己。

  看到身旁有一片芒草,她随手摘下编起芒草玩。

  这个手艺是爹教她的,以前爹还在世时总爱用芒草编成蚱蜢、小船或小鞋子给她玩,等到她长大也学会拿芒草编玩具时,爹却过世了,如今连娘都离她而去,以后恐怕也不会有人陪她编织,赞她的手艺好了。

  傅莫愁带着愁怅编着蚱蜢,手没停的做完一个接一个,然后她又用芒草编了个草篮

  子,将做好的一只只蚱蜢放入篮里。

  “傅姑娘,来吃东西吧,咦,这蚱蜢是妳编的吗?好可爱!”青龙前来叫人,看到

  绿色的草蚱蜢好奇的张大眼。

  傅莫愁浅笑,“这只是小孩子的玩艺,不算什么。”放下装着蚱蜢的草篮站起走向

  火堆,她接过侍卫递来的烤肉,又走回原来的石头坐下用晚餐。

  青龙越看傅莫愁身旁的草蚱蜢越喜欢,忍不住走前来,“傅姑娘,妳编的草蚱蜢能不能送我一只?我想送给我的侄儿玩。”

  “当然可以了,整篮送你都行。”傅莫愁笑着点头,大方的拿起草篮送给青龙。

  青龙很高兴的收下,“真的全部都可以给我?那太好了,谢谢妳,谢谢!”

  “不用客气,只要收到的小孩能喜欢我就很高兴了。”

  “当然会喜欢了,这么可爱的东西连大人都爱,更何况是小孩呢,谢谢!”青龙喜孜孜的拿着满篮的蚱蜢走回自己的位子。

  看青龙兴高采烈的模样今傅莫愁笑意更深了,这可以证明她手艺还不错,她很安慰。

  青龙拿回的东西在侍卫群里掀起了骚动,几个已经成家的大汉看了也很喜欢,纷纷向青龙要几只给孩子玩,可是大家都要,蚱蜢就不够分,而且青龙也不愿意割爱,他们只好亲自来拜托傅莫愁。

  “你也想要草蚱蜢?”傅莫愁看着眼前有些腼□的大汉。

  大汉点点头,“我有一个七岁的儿子和一个八岁的女儿,傅姑娘的草蚱蜢做得很可爱,能不能再做两只让我送给我的孩子呢?”

  傅莫愁大方的答应,“好啊,这没问题。”

  “谢谢妳,傅姑娘。”大汉高兴得连声道谢。

  其他几人见状,忙过来向傅莫愁要蚱蜢,还有草篮子,想送给自己的儿女或亲朋好友的孩子。

  “你们都想要?”傅莫愁惊讶的看着他们。

  侍卫们全都点点头,其中一人代表说,“傅姑娘做的草蚱蜢手工细腻、模样又可爱,今人爱不释手,我们希望能为家里的小孩要一只做礼物。”

  他们热烈的反应让傅莫愁漾出了真心的笑容,有受人重视的快乐,“好,反正我也没什么事,我就多做几只让你们拿回去送人。”

  “谢谢,傅姑娘,谢谢……”侍卫们频频向傅莫愁道谢。

  傅莫愁用美丽的笑颜回应,心情受到鼓舞,匆匆吃完食物,就到一旁采芒草,只是芒草的边缘锐利,一不小心就会割伤手。

  傅莫愁虽然很注意了,但是指头上仍被划了两道伤痕,她将食指含入嘴里吮去指上的血迹,她的举动全看入万俟罡眼里。

  芒草会割手这是常识,怎么她偏偏要去嚐这样的苦呢?他的手不自觉的移向腰间的剑袋,打算拿出匕首。

  不过他才意动,就有人已经实际行动了,青龙拿出随身的小刀走近傅莫愁。

  “傅姑娘,芒草锋利,我有刀子,让我来帮妳吧!”他蹲下身帮忙割芒草。

  “要找颜色翠绿没有斑点的芒草,而且草身强韧不能有破损,做出来的小玩意才会好看持久。”傅莫愁在旁叮咛着。

  “没想到选芒草还有这么多学问,可见编蚱蜢也不是简单的事了。”青龙边选着芒草割下边答话。

  “也不会很难,你若想学我可以教你。”

  青龙听了忙摇手,“不……不用了,我从小就是个粗人,只会拿刀剑,做不来这些精致的小玩意。”

  傅莫愁被他紧张的样子逗笑了,她发觉青龙只是外表严肃,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,便和他闲聊了起来。

  悦耳的轻笑声不断的传入万俟罡耳里,傅莫愁和青龙亲密谈笑的模样让他看得刺目,见他们相处得越开心,他的脸色就越难看,终于,他忍不住出声。

  “青龙!”

  听到宫主的叫唤,青龙忙起身看向万俟罡,“宫主,有什么事吗?”

  “上前来,我有话要问你。”他冷冷表示。

  “遵命。”青龙不敢迟疑,将刀子交给傅莫愁就快步的赶到他身前。

  傅莫愁心思仍在芒草上,地上已经叠放了不少割下的芒草,点点数量应该够了,她收起小刀手拿着芒草走回马车。

  她将芒草整齐的堆在车里不阻碍行走的角落,想起今晚露宿郊外,马车当然是让主子休息用了,所以她收拾着,移出足够的空间铺上垫子,从木柜里拿出薄被整齐的放在一旁,再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薄披风,带着走下马车。

  万俟罡正巧走向马车,两人遇上了。

  傅莫愁先开口,“马车我已经整理好,公子可以安歇了。”微一点头她就要走开。

  他身形一闪挡去她的路,“妳是女子如何露宿荒郊?马车让给妳。”

  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,“不用了,我没那么娇弱,也不想坏了规矩,晚安。”说完,她迳自走开。

  万俟是看着傅莫愁回到刚才的石头上,靠着身后的树干,用披风裹住自己闭上了眼。

  她冰冷生疏的话点醒了两人的身分差别,让万俟罡无法多说什么,规矩是他订的,他就必须遵守,对她,他不能再有多余的感情了。

  只是这晚无法静心的他却失眠了,理智真能战胜心中莫名的感觉吗?他迷惑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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