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闇皇 第五章 作者:寄秋

  “你好大的胆子敢私自出宫,是谁允许你擅自破坏结界,你当阎界是你私人的游乐场所吗?”

  巨大的吼声震动宫闱,摇晃的石柱岌岌可危地晃了几下,尾音的回声弹向墙壁又旋了回来,造成更骇人的声响。

  表情残暴的黑阎积了一肚子气,身上的战袍犹带斑斑血迹,来不及脱下就先被迎面而来的武官气得脸发黑,恨不得亲手掐死那个该死的小心机家。

  率众镇压的大军大肆杀戮,意在找到挑起战端的可憎敌手,但魔尸遍野,妖嚎四起,独独不见他要的萨奇,这场仗他打得极不痛快,有种被骗的感觉,他隐约嗅到一丝不寻常。

  他怀疑边界的纷争是一个幌子,真正得到胜利的是以声东击西方式潜入城中的萨奇。

  在他领悟到这是一个阴谋而急匆匆的赶回来时,应该待在他所设结界的女人却失去踪影。

  她不知道闇居之外的世界危险重重吗?以她的姿色和妄行太容易引起注目,稍有不慎休想全身而退,等著撕裂她的利牙正泛著寒光。

  以为她闯出结界是为解救身陷水底的炎鬼,他未曾停留地赶赴恶龙潭查探,结果更令他担忧。

  他不知该庆幸她尚未发觉囚禁炎鬼之所,或是痛恨她的不自量力,将闇暗之城当成旅游胜地四处观光,无视一旁等候她落单的豺狼。

  女人的愚蠢可由她身上得知,她根本是一座活动的麻烦制造机,所到之处无一刻平静。

  “你还笑得出来,没让你死一次很不过瘾?你当人太可惜了,我容许你选择自己的死法。”成魔入妖都非常适合。

  黑阎咬牙切齿地张握拳头,两眼大睁地冒出火花,吓得无胆的八趾怪缩成一团躲在柱子后,六只手分别遮住十二只眼睛。

  所谓眼不见为净,逃避责任它跑第一,绝不敢掠美地自动送死,自私是每一种生物的特性,为求自保任何“人”都可以牺牲。

  反观面容带笑的紫愿却是一脸无关紧要的模样,拿著不知打哪里来的锉刀修饰断了一截的指甲,左耳进,右耳出,毫不在意他的威胁是否成真。

  她不只大胆而已,而且处变不惊,和非人的生物相处太久,结果自己也变得有几分不像人,体内的魔性自行生长,给人一种魔魅的诱惑。

  “有必要气得发都竖立吗?我不是安分守己的回来报到,没少根头发丢块肉。”他的肝不好,虚火旺盛,整张脸都变了颜色。

  真够瞧了,忽紫忽青还多了两道红光,要是涂上灰白色肯定更有看头。

  “你懂什么叫安分守己吗?嚣狂的行径简直目中无人,你被人类世界宠坏了。”他狂暴地朝她低咆,扬手毁掉一面墙。

  呼!火气真大。她暗吹了个口哨。“这座闇暗之城内好像只有我是人,我当然目中无人……”

  一道闪光忽击向她脚边,话语末竟的紫愿面不改色的顿了一下,卖他一个面子不顶嘴,好歹人家是闇暗之主,她得稍微尊敬。

  “有罪之身还敢强词夺理,在我的王城之内你只能顺从,没有第二种选择。”他对她太客气了,所以她直接爬到他头顶。

  喔!了解,原来是养狗政策。“请问我犯了哪条律法,无法无天不就是闇暗世界的生存法则吗?”

  脸色翻绿的黑阎用力揪住她两条纤细手臂拉近自身逼视她。“你,私逃出宫。”

  这就是他的法,他的规矩。

  “可是我记得你曾说过一句话——有本事给我走出去看看。我是顺从你的意思而为呀!你该赞扬我的‘听话’才是。”

  “你敢用我的话堵我?!”找死的方法有很多,而她死上千次犹不足消弭他的怒气。

  “敢不敢是动词,我已经说了,你不能因为自己说过的话罚我,我不过让你看看我的本事罢了。”他气呼呼的模样好像斗牛,真可爱。

  他要是知道他气冲冲的神情被她以可爱两个字来形容,脸上的色彩会更丰富吧!姹紫嫣红媲美烟花。

  他冷笑地瞪视她,彼此面对面、鼻对鼻的距离不到零点五公分。“你很擅于以言语脱罪。”

  “还好啦!父母生得好没给根大舌头……唔……”圆睁的瞳孔突然放大,她暗喊失算。

  紫愿没料到黑阎会吻她,他呼出的灼热鼻息让她略微失神,一时不察地忘了他是所有劣根性的总和,掠夺本能是雄性生物之冠。

  不过她并未推拒,有过无数女人的他吻功的确高明,精湛的舌技勾得她有些意乱情迷,差点迷失本性。

  人呀!真是不懂得自持的生物,她该记得这是他的惩罚得力抗到底,可是她却顺应本能地投入,实在该汗颜,她的矜持在这儿变得荡然无存。

  男人还是战绩彪炳比较下让人失望,连向来爱挑剔的她都不得不为他打上五个星,他的吻会让贞女打碎贞节牌坊,半夜拾著包袱跳墙去。

  幸好她定力佳,虽有动摇并未全面投诚,保留住一点颜面。

  “感谢你的父母没在你一出生时掐死你,否则我就尝不到如此蜜汁美食。”黑阎狂肆的一笑,以为自己占了上风。

  女人重贞节,他当众吻她便是给她的羞辱,表示她是供人狎玩的玩物。

  但他的得意在她看来有些可笑,时代已经变了,人类不会再为那层薄薄的膜斤斤计较,一个令人窒息的吻不算什么,当街上演活春宫的大有人在,见怪不怪。

  不过他的话听起来真不舒服,让她联想到蜜汁鸡腿。“你似乎很紧张我?”

  眼神倏冷,他察觉她话中有话。“你是我通往黄金城的钥匙,我能不看紧你吗?”

  她比十头恶龙还难应付,惹麻烦的本事和野草一样生生不息,有她的地方一定有灾难。

  “是吗?那我可放心了,我还担心你会爱上我呢!”她故作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,大胆地拍拍他脸颊。

  在场的侍卫、仆役都为她轻率的举止捏了一把冷汗,冷气直抽的退后三步,生怕受到阗皇怒气的波及。

  可是什么事也没发生。

  “爱?!”黑阎像是听不懂这个陌生的字微眯起眼睛,透过她明亮的双眸找寻答案。

  闇暗世界没有爱,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到这个敏感字眼,仇恨和彼此敌视是他生存下来的条件,他不知道何谓爱情。

  黑阎的心沉在无边的黑暗里,他没发现自己对紫愿的胡作非为有多纵容,过度的付出关心为她的安危著急,少了平时的冷酷和阴残。

  若换了其他对象,恐怕此刻的墓前已长出新草,以他残暴的性子断不可能容忍如他方才的出言不逊,颈骨遭扭断的艳姬便是最好的例子。

  “别告诉我你没爱过人……呃,活生生的物体。”

  人不是单一选择,他身边的雌性生物种类繁多,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甚清楚。

  他嫌恶的一嗤,“我不需要那种软趴趴的东西,只有愚蠢的人类才会看重无用之物。”

  爱是人类世界的笨玩意,有害无利地削弱他们的志气,执迷不悟地追求,它根本是残害意志的毒瘤,也难怪他们始终不见长进,一直停留愚人行列。

  黑阎不相信爱有多大力量,它不过是人类歌咏的诗篇,满足自我幻想的想像,唯有邪恶与黑暗才能彻底壮大自己的实力。

  他厌恶阳光,因为它会让所有的污秽事物无所遁形。

  “请问你几岁了,怎么和孩子一样幼稚?”老被冠上愚蠢可不愉快,她自认不愚也不蠢,她是难得的天才型领袖。

  “你说我幼稚?!”活了五百多年的他,心智会不如她一个只有百年寿命的小小人类?

  紫愿同情的叹了一口气。“年龄不代表智慧,没有童年的人其实才悲惨,就算活到一千岁依然像个小孩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

  “我可是领有执照的心理咨询师,你的症状就和我经手过的某个案例差不多,虽然你比我高大壮硕,但是在我看来不过是发育过盛的巨婴,只会仗著身高威胁人。”

  “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人类……”居然说他是巨婴!

  她伸出手阻止他的咒骂。“别人类人类的直喊,这样太不礼貌,我有名有姓不是弃婴,请跟著念——紫、愿。”

  母亲取名非常有深意,愿是心想事成的意思。

  除了他以外,她一路走来顺顺利利,无波无折、顺心而为,要什么从不落空,真的是心想事成毫不费力。

  如果没有他的半路杀出,相信她的完美纪录会一直保持下去。

  “紫、愿——”他会命侍卫刻下名字,记住她有多张狂。

  “乖,我的名字不难念……”吓!他想勒死她不成?

  笑眼冷冽的黑阎勒紧她的腰单手抱起。“与其任一群邪物糟蹋,不如我先教会你取悦男人的方法。”

  “呃,平心静气别动怒,你说的不会是我脑子想的那般吧?”他好像真被她激怒了。

  母亲常说别玩火,火是最难控制的任性小孩,你要他往东他偏要往西,以为他会平息却烧得更旺,没做好万全准备容易伤到自己。

  看来她是玩过头了,火烧到脚指头,没提桶水来浇会酿成巨祸。

  “等我要了你之后,我的怒火自然会消退。”他早该要了她,对她客气只会气死自己。

  紫愿笑得仓皇,小手轻推他胸膛。“灭火有很多种方式,你何必挑最不对胃口的一种?”

  好硬实的肌肉,她可不想沦为泄欲的工具。

  而且以他的行事作风,肯定不会使用安全的小雨衣,她不敢说会不会一发即中,可多来几次她就有可能多带一块肉回家,他不是一次能摆平的斯文先生。

  她想要孩子,但孩子的父亲不能是他,再说目前也不适宜受孕,她还有很多事尚未完成……

  譬如,替炎鬼找个新娘。

  “你错了,我刚好非常想尝鲜,我有好一阵子没碰过人类女子的身体。”他渴望她,但她永远不会知情。

  因为她不配知道。

  “好一阵子没碰过表示不对味,我相信你身边的那些姬妾会更懂得如何伺候你。”

  “吃醋?”他突然心情大好地将她拥入怀中,大步走向偏僻的闇居。

  黑阎从没想过将她安置在自己的居所有何突兀,他头一个想到的是如何预防她逃脱,而未及思索她是第一个进入他私人领域的女人。

  不过百密终有一疏,她还是昂首阔步的走出他精心布置的牢笼,光是这点就不容小觑。

  心跳漏了一拍,她有种教人猜中心事的感觉。“我家的鬼几时要还我?”

  有点卑鄙,但她这著棋真下对了,顺利地转移话题也让他脸色一沉。

  炎鬼,对不起了,请你再忍耐几天,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恢复昔日的英挺,待在水牢的日子牙一咬就熬过了,你很快地会重获自由。

  说实在话,她好想念他的唠叨和千年不化的冰山脸,以及随传随到的好处。

  “最好别再让我听见一个鬼字,你承受不起我的火气。”一提到那只奄奄一息的鬼,黑阎的脾气显得特别暴躁。

  他不知道自己在嫉妒,只觉得刺耳得难以忍受,他的女人口中不能吐出另一个男人的名字,即使是个无威胁性的鬼。

  行动力惊人的黑阎将她掷向足以容纳十人翻滚的大床,随即覆上她,压著她不肯臣服的四肢。

  只有他不要的庸脂俗粉,没有从他床上逃脱的极品玩物,她休想再一次走出他限定的范围,这次他会用双臂紧紧捉牢,让她没有作怪的机会。

  “为什么我有种错觉,你似乎对我动心了?”她放松身子将手臂张开,一副任其摆布的神情。

  在闇暗世界她不是他的对手,可除了实力的差距外,她不认为自己是输家,失了身体不失心才是赢,占有了她不表示他胜利。

  她比较担心完事后的蝌蚪雄兵,只要一小尾奋勇杀敌达阵成功,她的下半生恐怕要和这霸道的家伙纠缠不清。

  更甚者,她有可能留在这里一辈子,如果他太过喜欢她,或者是爱上她。

  嗤笑的黑阎在她颈后烙下一吻。“你要没有心的我如何动心?”

  真是异想天开。

  “没有心?”怎么可能,无心哪能存活?

  她不信的贴近他的胸口一探,怀疑的眼神逐渐变为惊讶,从未出错的灵力居然触摸不到他的心,空荡荡的位置只剩一个黑洞。

  鬼不需要实体所以没有心。

  但手心所接触的温热躯体却是真实存在著,他有呼吸也有思想,藉助食物提供能量才能自由行动,他与常人无异地生活著。

  她无法理解闇暗世界诡谲难测的现象,没心的他为何能活著?

  “不要痴心妄想我会爱上你,我没有心可容纳任何人。”可是,他却觉得寂寞。

  是吗?她轻笑地将双手环向他肩后。“别太笃定,我最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,你已经有点爱上我了。”

  他的眼睛透露出讯息,他并非真的无动于衷地嘲弄爱情,而是他不懂爱。

  爱能融化钢铁,它无坚不摧。

  “痴话。”他不可能爱上任何人,尤其是处处与他唱反调的她。

  “话虽痴却有它一定的道理在,爱情总在你最想不到的时候强行介入你的生命,你越抗拒它越折磨你,直到你投降为止。”她故意装出老学究的口吻替他上堂哲学课。

  命运之神在人生的转角处等候。

  看著她认真的表情,他忍不住笑了。“不知道谁比较幼稚,到现在还相信神话,巨婴宝宝。”

  天真的人类。

  紫愿拉下他的头笑得很邪恶。“爱我吧!黑阎,你逃不掉了。”

  微微一怔,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因她的张狂而动怒,反而不由自主地顺应她的召唤,吻上她鲜嫩欲滴的唇瓣。

  这不是爱,他在脑中反驳。

  但是心空下的位置却发出细微震动,像在取笑他口是心非,没有心依然有灵魂,共振的磁波会锁住命中注定的那道光芒。

  燃起的欲火夺去黑阎的专注,黯瞳里只有为他展开的美丽胴体。

  他伸手抚向她牛奶般雪白的嫩峰,轻轻的抚摸怕搓破细致的肌理,渴望急切得像渴望母亲乳汁的初生婴儿,张口咬住粉色的蜜核。

  尽管他极力否认对她动了心,可是他的眼神中不但没有平日索欢的残暴,反倒隐约浮动一丝他自己也不认识的柔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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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你们一个个低垂著头寻宝呀!找到黄金不要忘了分我一半,我非常欣赏你们冒险的精神。”

  四颗面朝下的脑袋大气不敢吭一声的紧闭双唇,两脚并拢像是听训的小学生,手掌贴靠著大腿,十足的乖宝宝模样。

  但是他们心里的嘀咕不曾中断,想著自己有多倒楣,得接受妈妈兵团的审判,一长串的疲劳轰炸不死也脱层皮。

  根据以往的经验,妈妈们会先从“问候”开始,然后“关心”,再来是母性的“关爱”,被她们每人掐个几下算是回报辛劳养大他们的苦心。

  幸好他们早有防备地把另一半放在四分院,没有笨得带出门一起惨遭不人道的待遇,万一吓得侮婚可就得不偿失。

  这几位妈妈可是巨奸中的巨奸,老贼中的老贼,阴险的程度无人能比,不但不以她们罄竹难书的罪行为耻,反而道行高深地将他们治得动弹不得。

  没一点本事早被玩死了,哪能生气蓬勃地在这里听训,长期活在恶势力下,不自立自强怎成。

  求生守则第一条,想要在妈妈们的魔掌下逃生必须勤练脚力,跑得过就天下太平,反之是认命地任由其剥皮,三天内耳朵仍残存嗡嗡的绕梁声。

  “别以为不作声就能逃过一劫,琥珀那一关好过,水晶妈妈我可是有空和你们耗到地老天荒,海枯石烂。”反正她有老公等于没老公,他和公司拜堂了。

  才怪,紫姨的不吭气更吓人,她是妈妈中的恶魔,其他三人和她比起来根本是尚未断奶的小绵羊。听训的四人有志一同的暗想道。

  四人长幼有序的排列,上官月是老大站在最前面,其次是龟毛的洁癖男绿易水,然后是双胞胎哥哥上官可怜,被挤到边边是笑不出来的妹妹上官微笑。

  他们很想学电视广告上说的那一句—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。可是未审先判有罪,他们说再多也是徒劳无功。

  “阿月呀!你跟妈妈老实说,你们是真不知情还是知情不报?”曾为国际刑警的关翊以问案的口气问。

  上官月眼神闪了闪,表情是一贯贝的没有表情。“前者。”

  “你确定?”

  “是的。”

  “没有一丝迹象?”

  “对。”

  他的回答简单扼要,完全没有破绽得令人疑心。

  “那阿水呢?你在扫地时有没有扫出什么蛛丝马迹?”就不信这几个孩子默契好得可以玩相声,能一搭一唱的佯装无知。

  “呃,这个……扫出十块钱算不算?”神情不自在的绿易水取出一枚硬币,别扭地不看向自个母亲。

  “我的、我的,是我掉的。”一只闪电般快手发狠地夺下那枚“小钱”。

  一旁的上官可怜不快地发出抱怨声。“你踩到我的脚了,一天不碰钱会死吗?”

  “当然……不会死,可是我会浑身发痒、坐立不安,看到小猫小狗就想咬一口,包括有羽毛的天使。”哼,不知道她的最爱是钱吗?

  呃,是谁用千里传音数落她?爱钱无罪嘛!

  “喂!小钱精,我们家的羽衣可没得罪你,管好你家的鬼将别越线。”本是同根生,落地分两家。

  她阴阴的一笑,“要是你不挡我的财路,咱们还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好手足。”

  “你才过分得教人想一拳打歪你的鼻子,一个月丢三十件委托给我,你想钱想疯了。”他不累死才怪。

  上官微笑笑容甜美的鼓励沮丧的大哥。“反正你有天使当帮手事倍功半,助人为快乐之本。”

  “你……”他咬牙切齿地举起拳头。“利用天使牟利会遭天谴。”

  “哈!我甘愿,你教一道雷来劈我,我站著不动数钞票。”你奈我何。

  斗不赢她的上官可怜只好用眼刀砍她,长辈在前他不敢谋杀亲妹,忍气吞声的静待秋后算帐。

  山水有相逢,她的钱途在他手掌心。

  “小子、丫头们,你们当真不知道愿儿无故失踪了?”她给他们最后一次自首的机会。

  紫琥珀一开口,散漫的“孩子”们立即如故障的打鼓猴子直摇头,口水一吞地打死不承认早已知情,而且还故意放任亲爱的表姊“自生自灭”。

  他们以为她根本是超人化身不需要救援,而且身边还跟著一只很厉害的鬼,相信哭爹喊娘的绝对是半路堵上她的英雄好汉,受害者的身分轮不到她当。

  所以大家眼一闭的当没这回事,谈恋爱都没时间了,谁有空闲去老鼠洞挖人。

  自求多福,自求多福、他们会多烧香拜佛保佑自己平安,绝不要受恶魔表姊拖累,人生别无所求,闲散过日最快活。

  “看来你们比较喜欢黄河。”

  什么意思?你看我、我看你,四张年轻脸孔有著极度不安,像火星即将撞地球。

  不到黄河心不死呀!“老头,你要我请才出来还是自己滚出来。”

  “别……我来了。”好……好重,真该开辆拖拉库来载。

  毛发一竖的上官可怜顿生寒意,这声音熟得他好想撞墙。

  “老头,你在画里待得舒服吧?”她想那幅画很快就会作废了。

  “怎么会舒服,住茅草屋整天钓鱼,出门又没辆宾士代步,十几个仆佣哪够用,下面的开销可真累鬼,我家的黄脸婆最近又吵著要什么SK吐……”

  好呀!你出卖我!

  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,主人你多担待了。

  无声的交流在半空中交会,拿著钓竿的老叟笑得阖不拢嘴,一箱一箱的金元宝全用钓线绑好,就等著他拖回地府享用。

  这下子车子、房子、娇妻美妾都不用发愁了,有了这些钱他可以跷起二郎腿当老太爷,用不著辛苦地为人类跑腿、奔波,做人不肯做的苦差事。

  “有钱能使鬼推磨,你们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?”

  经她一提醒,其他几人才发觉蓦然出现的老头没有脚,脸色发青地说不出半句话。

  鬼来报讯。

  “我查过了,愿儿不在魔界也未去过阴司,唯一留得住她只有闇境……”

  “什么,闇皇的地盘?!”不会要他们去送死吧!

  这些孩子越来越不懂礼貌了,长辈的话也敢打断。“去绕绕逛逛吧!有路找路,没路给我打条路进去,半年内愿儿没回来,你们自个转转发条,上班族、总裁、董事长、总经理的位子随时可以为你们空下来。”

  “不会吧!”

  “这么残忍……”

  “不要啦!我会闷死。”

  “请给我一瓶巴拉松。”

  哀嚎声同时响起,真是宁可直接死了算了,没人愿意淹死在堆积如山的公文、报表之中。

  他们就像喝了一杯黄连水似,苦在心里却吐不出来,挣扎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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